黎陌(原名:梦羡)

写文就是为了自己开心啊

【阅读体】悔无期

·又名《当魔道众人在乱葬岗大围剿后看了魏无羡的一生》

第二章

有了这两名修士被蓝忘机禁言的前提在,终于是没人再敢那般肆无忌惮地对着画面中尚且还是个孩童的魏无羡指指点点,可是,嘴上虽不曾有所表露,但是众家修士那活像要剥人皮肉的目光可是一份不差的落在画面上,惹得江澄一记眼刀飞过去,直想当场把这名修士剜了。

蓝忘机看着仙门各家之间眼神的波涛汹涌,不禁沉了沉眸子,那双琉璃色的眼瞳本应该是最淡雅清明,却在得知消息那一日不复光彩。蓝曦臣收回落在自家弟弟身上的目光,不可察觉地轻叹。

自家弟弟当真走不出来了。

蓝曦臣一早就知道,从忘机对自己说“想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时,他便知道,忘机这辈子都要陷进去了,像是坠入沼泽,他心底的那份情感只会在心中越陷越深,生根发芽。忘机很执拗。只是他从来都知道的。就像是当初不夜天时,他执拗地要护住那一人……哪怕与这世界为敌,哪怕万劫不复。

度生死于身外,此生此世只为一人而入红尘。

画面继续流转。【只见江枫眠抬起手轻轻揉了揉魏婴披散的头发,像是极度忍耐和压抑着什么情感:“不会,走吧,叔叔带你回家了。”说完便轻轻牵起魏婴脏兮兮又冰冷的手,上了马车,向莲花坞的方向而去。】

江厌离看到这里,眼泪几乎要落下来,她轻轻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发出抽泣声。是啊,回家了。阿羡,你听见了吗,咱们一起回家了。

她知道,无论她多竭尽全力,此时此刻,她这些未曾说尽的话语再也不可能传进魏无羡的心里了。曾几何时,她无数次地对他说过:回家了。就是这轻轻的三个字,可如此却重如千钧,连飘进那人耳中都做不到,至死,魏无羡都不再听见有人对他说过这三个字,无人再说,也无人再翘首期盼他的归来。

江澄微微低头,额前斜长的碎发遮住了他的表情,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不会看得到那一张阴影下的脸划过一道泪痕。极淡极淡,像是下一秒就会散去,这样便可当作从未发生过一般,就像是江澄回忆的那十几年时光一样,那是,他不是宗主,魏无羡不是老祖,他没有威名傍身,他也不曾人人诛罚,只是两个恣意潇洒的少年,只是如此。他还记得,每次两人出去一疯便是一整天,傍晚才踏着晚霞的余晖回到莲花坞中。而江澄还记得,他每次都比魏无羡走得快些。而身后那人总喜欢东瞧西看,步伐轻佻。那时候,他总要不耐烦,每次都要大喊着:“魏无羡,快点,家里阿姐他们还等着呢!”而那时魏无羡总是不知为何地笑上一阵,然后才应道:“诶,来了!”

那时,两个人的声音中都是少年恣意,都是一份意气风发。

可是,后来,他再叫他回家的时候,魏无羡却不肯了,他同他置气,这短短的一句话也再没说过,哪怕很多次都已到嘴边,只差一个机会便要脱口而出,但是,却又生生卡在喉咙中,又咽回心中。

现在,他曾对着空旷的莲花坞,对着二人一同走过的小路,对着二人经常去的莲塘,甚至是那天妒人怨的乱葬岗,说了无数次相同的话,一如年少时,不曾变过,除了细听时语气里的一丝颤抖在,并无二致……然而,却没人再应他了……

无人回应了,再也不会有了……

画面到江枫眠带魏无羡上了马车后便没了变化,只留

给众人一个背影,突然画面一转,已然是到了莲花坞。

【只见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魏无羡躲在江枫眠的身后,明明都已年满九岁,可身高竟才到江枫眠腰左右,红色的头绳一摇一摆与江枫眠腰间的银铃倒是频率相同。可此时那小小的身影正在瑟瑟发抖,一双总是盛着笑意的眼睛此刻也是闭得紧紧的,像是惧怕着什么。】

众人不禁好奇,这夷陵老祖魏无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至少传闻中是这般,而他们印象中的也几乎相差无几,竟会有什么能让这位鬼道开山老祖吓成这副模样。

听着众家修士的轻声嘀咕,金子轩都不禁摇了摇头,他们都错了,他们忘了,魏无羡也是人啊,是人便都会有喜怒哀乐惧,更何况那个时候还是个孩子。

紧接着画面中就给了他们答案。

【只见江澄正坐在莲花坞的莲厅中,身边还有几只甚是威风的灵犬,正乖巧地趴在他身边任他顺毛。江枫眠本意是想着两个孩子总归日后要朝夕相对,不如先认识一下,谁知正好碰上了江澄带着这几条灵犬出来玩。而魏无羡看见狗后,本来兴致勃勃的小脸瞬间脸色一白,嗷的一声便躲在了江枫眠身后,任凭江枫眠再怎么叫都不肯出来。要知道那时候的魏无羡可是乖巧得很,看来是怕到一定份上了。】

众家修士听后大跌眼镜,这威风凛凛的夷陵老祖竟然会怕狗,还是那种见到就怕得怕到不敢睁眼的程度。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修士忍不住嘟嚷道:“要早知道如此,当初乱葬岗大围剿何必那么麻烦,直接让各家都领着灵犬上去就好了,也省的……”谁知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枫眠和江澄的目光打断了,他实在是不敢顶着这两人的目光继续说下去了。

蓝忘机没去看那名修士,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自己的手掌,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事,现在看来,的确很久了,那还是在云深不知处求学的时光,似乎在藏书阁抄书时,魏无羡曾拉着他,强迫似的给他讲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在往日,蓝忘机早就将他禁言了,可偏偏那日,鬼使神差,蓝忘机竟就听着他说,无意间便听他说过一句:“诶蓝湛你不知道吧,被狗咬一下可疼了!”语气夸张得让人感觉仿佛不止是咬了一下,而是将身上的皮肉一同撕了下来。

那样的日子,的确是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都快记不起当时的感觉了……

现在想来,他儿时一定有过这样的经历吧,不然怎么如此了解,不然为何恐惧得这般真实……蓝忘机握紧了手掌。

【江枫眠没有办法,只能在江澄好奇的目光中哄着魏无羡,最后没有办法,便向他承诺把这几条灵犬都遣人送走。这一说,魏无羡倒是安静了不少,可是江澄又怎能无动于衷,瞬间就不高兴了,大喊着:“凭什么!凭什么他一来就要送走我的狗。”本来刚才他还奇怪这人怎么连几条狗都要害怕,结果还没开口问,便听见了父亲这一番承诺。】

“哼,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儿子的,当真是不知道谁是你儿子。”虞夫人冷哼道,微微眯眼,看着江枫眠。江枫眠轻叹一声,相处多年,他又怎么会不了解虞紫鸢的性格,她也只是逞逞口舌之快,只能叹道:“三娘子……”“怎么,我说错了不成,你不是一直……”“好了,阿娘,你别怪父亲了,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不在意了。”江澄打断虞紫鸢接下来的话,他也知道,阿娘再说下去肯定又要将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翻出来了,阿爹阿娘不知道魏无羡已经不在了,可是他又怎能忘……有些话,又怎么能让自家阿娘说出来。

再说,他是真的不在意了,真的,不在意了,莲花坞不养狗就不养了,以后也不养了……

魏无羡,你听见了吗。

【江枫眠还有事,匆忙安排好,便要回去处理,临走前嘱咐两个孩子要好好相处。然而,当他离开后,气氛却很僵硬。只见魏无羡抬起头,看着一脸怒气的江澄缩了缩脖子,却还是带着点笑意地说:“嗯……我叫魏婴,你,你呢?”他带着点期待走近了几步,等着江澄的回答,谁知,江澄却对他喊道:“你走开!我讨厌你!”说完便转身跑开了,只留下魏无羡一个人在原地。】

江枫眠看到这里轻叹一声,江澄则微微侧过身对着他说:“父亲,对不起,是我……”“不,阿澄,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当年太忽略你的感受了,也是我没有权衡好你和阿婴之间,这些年委屈你了,是阿爹的错……”江枫眠看着身穿宗主服的江澄,一股愧疚自心底而生,自己的儿子早已经成长了这么多,而自己作为父亲,竟然一点没有察觉,还早早离他而去,让他只身一人在莲花坞最困难的时候背负所有。

说着江枫眠轻轻揽住了江澄的肩膀,江澄现在已经比江枫眠还高了,被这样搂着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滑稽,可是,江澄越没有半点不愿,反而愣在了原地,身体僵硬着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才机械地抬起手臂,去抱着父亲那依旧稳重的肩背。

这是他儿时向往了无数次的怀抱。

终于在今天得偿所愿了。

江厌离看着弟弟和阿爹,嘴角终于再次勾起了笑意,哪怕眼角还噙着泪花。突然,她也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回头,只见金子轩在身后微笑着,默默地帮她抹去那一点泪痕。她又低头将脸上的笑意染得更浓,抬头看去,自家阿娘也如自己一般。

这样真好。

真的很好。

她抬头看向画面,笑着在心底地说道。

【莲花坞比夷陵温暖了不少,可是在这样的季节里,还是显得有些萧瑟。魏无羡单薄的背影在寒风中似乎有些飘摇不定,像是一株随时都可能折断的枝丫。】

江澄听到这里,方才心中的喜悦褪去了大半,若有几乎能够回到过去,他再也不会把魏无羡扔下了。再也不会了。

只是现在,是那人彻底将他扔下了……

蓝忘机听到这里心中也是一痛,原来,他曾经儿时也是这般孤单寂寞的吗,也会这样不知所措吗?

真傻。

蓝忘机这样想。明明儿时遭遇了那么多不公,那么多不幸,目睹了那么多世间的黑暗,目睹了那么多人的丑恶嘴脸,可却仍能在这一切后笑得那么灿烂,可仍能在这一切后义无反顾地去救这世人。

只是,魏无羡不知道,这世人愚昧,怎会懂得他的所作所为,他在他们眼中就是忘恩负义,就是丧心病狂,就是邪魔外道。他们不信,不听,不清。

不信魏无羡虽修非常道,但行正义事。

不听魏无羡任何一句苍白无力的陈述。

不清魏无羡究竟为何,究竟做了什么,便不分青红皂白将一切安在他身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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